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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为什么是网球(3)

第六节 为什么是网球(3)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我残酷的梦吗?那个梦,那个梦连我一点点的空间都要压榨吗?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像在向全能的上帝祈祷,祈祷赦免她曾经犯下的无可挽救的罪孽。

当小静来到一个工具台架前时,她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不是鬼怪,也不是她期待的任何东西——她看到的正是那个她不愿面对的披着绿色外衣的小球和用碳素纤维粘接而成的球拍。

那里还有一个人,就是她要找的转校生卢法拉。只见他左脚绷直在前,支撑着整个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左脚脚尖斜向前,与身前的一条平行线大约成四十五度角;右脚斜向后拉开,脚尖轻轻贴着地面,双脚的距离大概与肩同宽;法拉的上半身向前倾斜,身体的重心落在左脚上,胸部没有正对前方,而是与左脚脚尖的指向相同;他的右手紧握着球拍细小的那一头,握拍方式是经典的东方式,而左手手指轻轻捻住一个已经发黄的小球。

法拉拍了拍小球,然后左肩稍稍下沉,右肩稍微向前,使小球与球拍的中部位置相接触,这时小球和球拍都在身体的右边较前的位置,眼睛的视线已经锁定在小球身上。

小静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是她无法接受,更无法看下去。她的脑海中重新出现那个可怕的梦境——两人在熟悉的公园练习网球,少女无知地挥动球拍,少年却很平常地追逐远离的网球……..最后,伴随着恶魔般的刹车声,少年倒在冰冷的泊油路上……..手中的网球已被他的鲜血染成红色…….

如今梦中的少女稍微长高了,外表更加动人了……..可是,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一点也没有消退。已经发誓不再与网球发生任何联系,甚至不允许别人在她身边提起“网球”二字,却偏偏自己找上了网球。

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我?小静双手捂住快要痛苦大叫的嘴巴,身体不经意向后轻轻倒退;她晶莹的眼眸中留下渗透着对兄长无限愧疚的热泪,无法阻止,也不想去阻止——这或许对她会好过一点。

全身心都投入在网球中的法拉,一点也没察觉到他身后站着一个人,更不会知道他无意中竟伤害了她。

法拉把呼吸调整到最佳,左手像被小球牵引着,用合适的速度向上伸出,同时我拍的右手向后拉开,球拍的末端在法拉的侧面画出一段弧线。他的上半身在两只手的运动影响下,很自然地向前转动一定的角度,但臀部以下维持不变,只是双脚屈膝,脚后跟提起,只用脚尖触地,整个下半身酷似一个蓄势待发的弹簧。最后,法拉的左手伸直,手指轻轻松开。

小球脱离了手指的束缚,利用向上的惯性,垂直向空中移动;法拉的头部始终随着小球的位置变化而变化,眼睛也一直盯着小球;右手的前臂与后臂在身体一侧形成一个V字形,而球拍末端指向小球,他的右肩稍稍下沉。这时的姿势就像弯弓射大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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